第49章 她和魔尊有个约会-15 (第1/2页)
几日光阴流逝,葬礼风波表面平息,其后余波仍在“建造神宫”的庞大工程下汹涌奔腾。
“殿下,楚王殿下来了。”内侍低哑的声音打破室内沉静。
楚王是二皇子。
任昭昭收起手中书卷,抬眼时表情已是面对兄长应有的悲怆而柔顺的神情:“快请。”
任明晖大步走入。他与任映真完全是两种风格长相的男人,英挺眉宇间有显而易见的急切和因等待产生的烦躁。他越过躬身行礼的内侍:“昭昭!”
快步走近书案,他打量一番皇妹略显清减的脸颊:“听说你还在为神宫一事忙碌?唉、你这又是何苦?该多歇息才是。”
他边说着便毫不客气地在桌案侧首坐下,动作里有武人的豪放。
任昭昭微垂眼帘,声音低柔疲惫:“谢皇兄关心,只是神宫关乎皇嫂清修,又系父皇钦命,小妹不敢不尽心,让皇兄挂心了。”她手边似是无意地将部分卷宗展露在任明晖的视野里。
“自家兄妹,何须如此见外。正因此事重大,为兄和母后才更要为你分忧!”他话锋一转:“听说那位皇嫂当日显露神迹了?真是令人惊叹的造化啊……可惜皇兄福薄——”
他说到这里时并未注意任昭昭突然捏住书册一角。
“如今皇嫂身份超然,但孤身居于王府旧址,岂是长久之计?总要有人多亲近,多照拂才是,母后与为兄实在于心不忍,亦当替早逝的皇兄分担一二,你看……”
女子,就算是一个有神的力量的女子又如何——到底是女子!更何况那位玄璃神女如今只听任昭昭这妄言一二,而任昭昭又如何能驾驭这种力量?最后还是只能依靠他和皇后。
任昭昭将他眼底的贪婪与轻视一览无余,脸上适时露出混杂着感激与无措的神情:“明晖兄长和母后如此记挂皇嫂,小妹替皇兄谢过了。”她声音微哽,垂下头,似因感动而心绪难平。
少顿片刻,她又无奈柔弱道:“只是嫂嫂她自闭殿门,只有几个固定时辰会有气机流转。谢大人每日前去,也不过能在殿外帮我递些神宫营造的图样要件……”
“至于近身交谈,小妹亦无能为力。”
责任当然是要推到神秘莫测难以沟通的神女身上了。
神女封闭自己,连朝臣都只能隔空办事。
任明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这终非长久。那神宫呢?”他不信任昭昭真就如此“无能为力”:“耗费如此巨大,工期紧迫,你一个女子独自操持也太过辛劳,母后正有不少精通风水堪舆、调度有方的干才,不如……”
任昭昭心中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兄长好意,小妹实在……感激不尽。母后身边自是人中龙凤……”她似为难羞赧,微微侧首避开他灼人视线,声音越发细弱:“只是……此事关乎皇家气象,神女道场,父皇钦命谢大人亲自总览全局,更有钦天监数位真人日夜推算吉凶方位、审核营造图样,每一块基石、每一条金梁,皆有定规。”
她抬眸,满眼恳求,望他如小鹿般依赖:“小妹岂敢擅专?明晖哥哥若真心挂怀,能否先将荐人名录给昭昭一份?容小妹这两日寻个合适时机,细细与谢大人商讨议定?”
任明晖被这绵软又滴水不漏的回复堵得胸闷气短。他看着任昭昭那张写满了“无助”和“谨小慎微”的脸,再想到那个刻板方正、讲究规矩、又有父皇旨意在身的谢沧,心中的轻视虽更甚:果然是扶不起的女子!
“罢了!”他豁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瞥了任昭昭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件不甚趁手的工具,“莫要太过伤神,保重身子要紧。”
目送任明晖离开,任昭昭脸上所有柔弱无助消失,如同揭下一张精致的人皮。她展开手掌,肌肤上有着被发带细密丝线磨出的泛红印痕。
【不得不说,任映真好像挺会养孩子的】
【有没有金主愿意投一个人父世界观出来】
【哦不这种事情不要吧】
【这个取决于选手本人吧,听说未婚未育的选手很难找到已婚已育的同位体,A-07本身未婚未育,所以除了第一期英年早婚可能很难再见到载入时就有老婆孩子的款了】
【……人夫竟然已经是绝版吗那我很伤心了】
在任昭昭处碰壁并未影响任明晖太多,他为了绕过谢沧那只拦路虎,同靖远侯府合作。这一下、靖远侯府在北境的影响力作敲门砖,转瞬间就闯入了帝都的权力盛宴中心。
周夷则这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她前去找玄璃。
表面看来,宁安公主时常探视这位神女,嘘寒问暖,恭敬有加,瑾王妃的身份对如今的神女来说百无一用,但玄璃从不介意她在外口称“嫂嫂”。这对姑嫂情谊深厚。
此时这间殿宇都是公主亲自布置,供神女暂息尘俗之用。
但殿内空气并不温暖融洽,而是流淌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疏离。
“回禀神女殿下,此厢暖阁尚可入眼?若有不合神意之处,昭昭即刻着人改过。”任昭昭用的是最正式的敬称。
“公主费心。”玄璃回道。她的存在本身就让这殿内奢华的一切沦为陪衬。
两人没有视线交流。
只有香料在炉中缓缓燃烧,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散发出宁神的冷香。
“宁安公主,”玄璃再开口,“你心之所向,非权柄之重乎?”
不等任昭昭回答,她语调如同念诵经文继续道:“权倾朝野,可为摄政贤王;名动天下,可为万世师表。如此,亦可庇护黎庶,达成汝之宏愿。何必……执着于那‘皇帝’之名?”
对于神女这等近乎天道规则的存在,玄璃认为手段应直达本质,不必拘泥于形式。
“神女殿下洞若观火。”
任昭昭迎上那清冷的目光,毫不退避。她知道在这位神明眼中,她如灯火般通透明亮的心绪无可隐藏,索性坦荡回应。
她的声音同样平静,却蕴含着一种金属般的质地:
“权臣,犹如借宿高楼的旅人,随时可被驱离;贤王,不过依附于皇权屋檐下的缀饰,看似尊荣,实则根基悬于一线。”
“唯有皇帝,唯有身在其位,方有权威亲手剖开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旧朝肌理,彻底刮除腐肉,重铸筋骨,将这摇摇欲坠的社稷根基连根拔起,一寸寸夯实新土。”
“我可助你。”玄璃说,她依旧平静。那双眼中空无一物,没有权欲,没有怜悯,只有纯粹规则般的考量:“立时这皇座便可更迭。”
对她而言,抹去一个旧日王朝扶持任昭昭上位,如同凡人掸落衣襟灰尘般轻易——既然本质是权力,她便提供最快捷的本质。
“神女殿下神力无边,移山填海,改朝换代亦在覆手之间。”
任昭昭说:“但以神力倾覆旧梁,犹如沙上建塔。纵一时巍峨壮观,只需强风骤雨,旧瓦砾随时可破土复起。”
“唯有权倾在握者亲身掘至深渊,碎断腐根;唯有千万苍生于废墟之上同声呼号、亲手垒砌基石;唯有这血肉与意志共同浇灌而成的新梁,才能深深扎入这方山河的筋骨脏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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