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春播 (第2/2页)
何雨柱让人运来石灰粉中和土壤,但效果甚微。工人们用砖砌起隔离带,防止污染扩散。
转机来自机修车间的小学徒。他用废油桶改造成磁选机,吸出土壤里的铁屑。又用电解法沉淀重金属,虽然缓慢但有效。
许大茂的举报信石沉大海。他气急败坏地往净化池里倒废酸,被监控拍个正着。
“我想除锈……”他辩解道。废酸瓶标签印着“电镀车间专用”
净化后的土壤依然贫瘠。老赵从郊县拉来河泥,工人们用扁担挑进厂区。河泥腥气弥漫,但混入后土壤终于能捏成团。
第二季改种土豆。块茎作物更耐污染,且能改良土壤。
播种那天下了小雨。工人们穿着雨衣栽种薯块,远远看去像群移动的蘑菇。
许大茂申请调去三线新厂,没批准。他蹲在屋檐下削土豆种,故意把芽眼抠坏。
土豆苗破土时,厂里出了事故。电镀车间泄漏的废水渗入隔离带,污染了最近的苗畦。
枯死的苗叶焦黑卷曲,像被火燎过。老周挖出地下薯块,切面布满黑色脉络。
“不能吃了”他沮丧地抛下土豆
净化队加强了防渗措施,用废旧轮胎做隔离层。但可种植面积缩小了三分之一。
秋收时土豆个头参差不齐。最大的像拳头,最小的如枣核。食堂统一收购,按斤两换粮票。
许大茂领到一袋小土豆,堵着食堂门闹:“欺负人专拣小的分”
老赵亮出账本:“你家三口人领了五斤粮票,按市价该给三斤土豆,这儿足有三斤二两”
土豆宴持续了一周。烤土豆、土豆泥、土豆饼……工人们发明了十几种吃法。
许大茂把土豆藏在更衣柜里,几天后腐烂流水,熏得整个车间戴口罩。
最后的收成过了秤,折合粮票刚够弥补春季霉变损失。会计拨着算盘笑:“白忙一场,没亏没赚”
但垦荒队没解散。他们清理出更多空地,甚至在天台搭了种植架。
许大茂被安排去沤肥。他推着粪车时嘟囔:“等着,非种出个金疙瘩”
冬雪覆盖田地时,工人们挖了地窖储菜。许大茂偷偷往窖里倒热水,想冻坏存粮,反而改善了窖温。
开春后地窖里的土豆完好无损,还发了嫩芽。工人们把芽块栽进土里,新一轮耕种开始了。
何雨柱站在田埂上,看绿苗刺破残雪。许大茂在远处扫雪,扫帚下露出被雪埋的相机——镜头已经霉变。
厂广播播放农业科技讲座时,杂音很大。老周调整天线,从喇叭箱里掏出一把生锈的土豆种——是许大茂藏的证据。
种子被埋进试验田。出苗那天,许大茂调去了环卫处。
新苗长得格外健壮,叶片油绿。收获时才发现,那是转基因品种,果实不能留种。
但工人们不在乎。他们把最大的土豆献给厂史馆,标签写着:一九八一年春,自救粮。
馆员擦拭展柜时,发现土豆底下压着张字条:地未废,人先废。
笔迹像是老孙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