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五: 共愈的纽带 (第1/2页)
医疗翼的日光室里,阳光透过生命树的晶体叶片,被滤成暖金色的光斑,落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面上,像撒了一把碎太阳。房间里没有冰冷的仪器,只有几张藤编坐榻,榻边摆着陶制的小花盆,里面种着原人培育的薄荷和薰衣草——薄荷的清香能提神,薰衣草的气息能安神,是老格雷特意让人搬来的。墙角的小桌上放着一篮刚烤好的麦饼,是小莉的母亲艾莎早上带来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麦香混着花香,让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
康复者们围坐成一个松散的圈,像家人聚会一样随意。
布雷克坐在最外侧的藤榻上,手里握着一根胡桃木手杖——杖头是他自己用小刀刻的,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是小莉教他的图案。他的新义肢是淡银色的,关节处有淡绿色的生物凝胶,能和皮肤完美贴合,不像之前的机械义肢那样磨得生疼。他偶尔会低头摸一下义肢的接口,那里的红肿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粉色疤痕,像在提醒他那段痛苦却也终于过去的日子。他的腰板挺得很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紧绷,眼神落在地面的光斑上,偶尔会跟着光斑的移动轻轻动一下,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小莉依偎在艾莎的怀里,怀里抱着一个淡蓝色的光球玩具——那是坚石送给她的,里面装着“共愈网络”计算时产生的“健康数据流”,轻轻一碰,光球就会变成不同的颜色:碰一下变粉色,是小莉的心跳曲线;碰两下变绿色,是她的呼吸频率;碰三下变黄色,是她血液里毒素浓度下降的曲线。小莉的手指很轻,一下下碰着光球,看着颜色变来变去,偶尔会小声笑出来,笑声像刚破壳的小鸟,清脆又柔软。她的脸色是健康的粉白色,嘴唇也有了血色,只是偶尔会轻轻咳嗽一声,艾莎会赶紧帮她顺顺背,从陶盘里拿一块麦饼,掰成小块喂给她吃。
雷恩坐在中间的藤榻上,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杯子是用旧飞船的金属壳改造的,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是他自己刻的,刻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他的双手放在膝上,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受控制地颤抖,只是偶尔会轻轻攥一下杯子,指节会泛白,然后又慢慢松开。他刚刚分享自己“昨晚睡了六个小时,没做噩梦,还梦到了小时候在河里抓鱼”,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了焦点,不再像以前那样空洞,只是偶尔会闪过一丝阴影,像乌云掠过阳光,但很快又会恢复平静。
云民医师们的投影就坐在他们对面:辉光的投影是暖金色的,比平时更亮一些,像带着阳光的温度;林歌的投影蒙着淡绿色的光晕,裙摆像薄荷的叶子,轻轻摆动;坚石的投影还是淡蓝色的,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硬朗,边缘的光影变得柔和,像被水浸过的青石。
交流一开始有些拘谨,老格雷先开口,讲了小莉的毒素浓度已经降到了安全范围,布雷克的义肢适配度达到了90%,雷恩的PTSD症状减轻了60%。然后艾莎红着眼眶,握住辉光的投影(虽然碰不到,却还是很认真地对着光影的方向):“谢谢您,要是没有你们的算力,小莉……小莉可能已经不在了。”她说着从篮子里拿了一块麦饼,放在辉光投影前的小桌上,“这是我烤的,您……您尝尝,虽然您吃不了,但这是我的心意。”
辉光的投影微微倾斜,像在点头,数据流里弹出一行字:“麦饼的香气数据已记录,这是最温暖的‘味道’。”
雷恩也看向林歌,声音有些沙哑:“谢谢您的白桦林,我现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起那里的阳光,想起蒲公英的绒毛,然后慢慢就睡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干的蒲公英,放在林歌投影前,“这是我昨天在田里摘的,您看,和庭园里的一样。”
林歌的投影泛起一层淡粉的光,像害羞一样:“这片蒲公英会被我存进‘疗愈庭园’的数据库,以后其他患者也能看到它。”
所有人都看向布雷克,他却只是摸着手里的手杖,没说话,脸有点红,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过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用手杖支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他的动作还不太熟练,义肢的关节会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皱了皱眉,又继续往前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手心——那是一枚心形的金属片,比手掌小一点,材质是炮弹壳的碎片,边缘被打磨得很光滑,没有一点锋利的地方,表面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划痕,是他用砂纸磨了整整三天才弄出来的。心形的中间,他用小刀刻了一个小小的“B”,是他名字的首字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